Home Sweet Home

今天Darren班上舉辦同樂會，上週老師讓大家自行分組準備節目表演。看Darren準備節目的過程倒像在看連續劇，每天都有新進展。他早就想好搭檔的對象，但只是自己樂在心中，沒有行動。我不免提醒他很可能他中意的搭檔早被別人邀走了，他才想到要開口。當他跟同學詢問時，結果一旁聽到的人也都吵著要加入，所以他們就組成了全班最大黨。不過名單送到老師那裡時被打了回票，要他們拆開來，多貢獻一點節目。

Darren苦惱著不知該怎麼刪減本黨人數，第二天決定依照最初心中的夢幻名單，組成四人小組，人選總算搞定。老師問節目表演些什麼，他們單子上寫的是“唱歌跳舞”。放學時我想知道連續劇進展，得到的答案是一張苦笑的臉，原來其中兩位同學一下課就往操場跑，根本沒辦法坐下來討論。我提議用紙條聯絡，約定某一節下課留在教室討論，他也覺得這方法可行。

紙條是把人留住了，但劇情仍在膠著中。同學們會唱的是時下流行的“潮歌”，像是小豬、Jolin之類的，Darren聽都沒聽過。Darren會唱英文歌或是一些受Cello影響的老叩叩歌曲，如李宗盛、林憶蓮、陳淑樺之類，組員們也是聽都沒聽過。同年齡的小孩之間已有了“代溝”，挺好笑的。怎麼辦？沒有人有意見，你看著我、我看著你。Darren心想該是leader扛起責任的時候（媽咪旁白：好個有為的青年），就把節目改成相聲。哪來的idea？原來是國語課本裡有一篇馬景賢寫的相聲文，加上台北市深耕閱讀頒獎典禮中，有一組學生表演相聲贏得全場的歡笑聲，讓第一次接觸相聲的他印象深刻。好玩的是其他3人都沒有異議。

Leader，請問你的相聲稿打算自己寫嗎？Darren搔搔頭看著我傻笑。等他寫出來，恐怕已經放暑假了。時間緊迫，為了不讓四人小組漏氣，我上網找了相聲稿，不過一般都是單口相聲或雙人相聲，我只好自行改寫成四人的相聲。週四Darren把稿子發給大家，請他們背好，週五利用下課時間排練，結果是除了leader之外，沒有人花時間準備。眼看著四人小組即將在下週一的同樂會上表演一齣荒腔走板的戲碼，leader好像沒什麼感覺，倒是leader的媽有一點著急（很像是台灣話說演戲的人是瘋子，看戲的人是傻子），但還是不能管，不過是小學同樂會，他們應該能自己解決，大不了看著稿子唸。

到了傍晚，Darren突然問我明天中午要做什麼，如果沒事他想去學校排練相聲。原來其中一位同學也用了紙條這一招，約四人小組週六中午學校見。我很佩服這位同學想到辦法主動解決問題（英雄總在這種危急關卡出現），當然同意Darren去排練。不過，接到紙條的3人都沒有回覆發起人，Darren說他要先徵得我們的同意才能回答啊，也對。我請他打電話回覆前先聯絡另外兩位同學取得結果再一併告知，省得同學又要花時間聯絡。

週六中午四人小組便在學校集合，Zoe做哥哥的小跟班（藉機讓她熟悉學校的環境，Darren這大哥哥也願意帶著妹妹去，真不錯！），我和Cello 把他們送到學校後便去附近喝咖啡（同學媽咪在，我們很放心）。這群二年級小朋友很棒，自己組隊、約時間排練，真的不能低估小孩子的能力。40分鐘後Darren打電話來說相聲練完了，但想留下來和同學們打棒球，所以我們又等了40分鐘。接到兄妹後我好奇的問他們是怎麼排練的，Darren說他負責教大家表情和語氣，因為只有他有演說的經驗，他把自己會的都用上了。他們很認真的排練3次便大功告成（媽咪旁白：好優喔），同學媽咪也只在一旁觀看沒有參與意見（哇，有志一同的媽咪）。Zoe和同學的妹妹在一旁玩，她很開心認識了新朋友，未來的學姊。

今天上午班級家長代表打電話來，她身負重任代表全班家長送一份禮物給老師，希望我能去湊熱鬧，只是等趕到學校時禮物已經送了，同樂會也結束了。同學媽咪說四人小組是第一個表演的節目，表演得很精采，班上笑聲連連很捧場，一點也不像是二年級學生的表演。雖然我沒能親眼目睹，但很開心連續劇圓滿收場，我總是討厭悲劇尤其主角是自己的兒子。一個同樂會不只是吃吃喝喝，還讓他們學到策劃、組織、設計節目和主持（幾組主持人也是小朋友遴選出來的）的能力，真要謝謝老師的用心。

星期一晚上，Darren終於做出決定：來去讀音樂班。

6月3日放榜，榜單上出現Darren的名字。開心、興奮之情是一定的，因為他一直認為自己考得不好，早不抱任何希望，沒想到竟然榜上有名，高興的說：「還好我沒有名落孫山」。愛用成語的他在這種特別的時刻當然不能讓成語缺席。不過高興也只有那麼一下下而已，他馬上面臨到必須做個重要的決定——要不要讀音樂班。有沒有搞錯，現在才開始傷腦筋？沒錯，這多少顯露出我們做父母的行事風格。

我們不強迫孩子走我們規劃的路，但是教養孩子並且提供機會讓他們多方嘗試是我們責無旁貸的工作，有接觸才會知道自己的興趣和喜好。目前學業成績仍然是主流價值，讀好學校、找到好工作、賺大錢才是王道，藝術人文在現在的教育環境下被壓縮成功利的“才藝課”。文化藝術可能不會讓你賺到黃金屋或功成名就，但是卻能豐富你的心靈和生活，偏偏音樂、舞蹈、藝術之類的都需要長時間的浸潤和累積才能潛移默化，所以除了提供孩子們學習的機會，重要的是要把音樂藝術融入生活中。孩子們學琴並不是為了培養他們成為音樂家，而是為了讓他們更容易進入音樂的世界,培養一輩子的興趣。既然如此，只要喜愛音樂又何必去唸音樂班呢？Darren學琴過程中不曾參加過檢定或比賽，基本功比較重要，一直以來都是按著老師排定的進度學習，參加音樂班考試有點是在為他的學習做評鑑。當時的考量是小學音樂班招考只針對小二升小三的學生（插班生例外），這次不考等到他突然發現自己真的很想讀音樂班，就要等到國小畢業才有機會考國中音樂班，相信那時候的門檻已經墊高，課後得花更多時間去準備，不如把握機會試試，幸運考上了也等於在公立教育體制裡多一個選擇。而且小學課業壓力較小，利用4年時間多學一點音樂也不錯，加上Darren一直想要學第二種樂器，音樂班的副修課程可以滿足他。沒有人能陪他一輩子，但音樂可以。壓力太大、失戀、挫折或開心，他都可以找到適合的音樂來對應,讓情緒的宣洩有個出口。不然也可以成為氣質美少男，追女朋友時多少有點幫助吧（這是媽咪的私心啦）？萬一考不上更是一點影響也沒有，現在的一切照常運作,想起來是"進可攻,退可守"的作法。至於要不要讀？考上了再來傷腦筋吧。

基於這樣的想法，我們沒有為了考試讓Darren額外上課，即使很多網路上的發言建議應該去專業輔導考音樂班的機構上課比較有勝算，我們還是維持平常心，連填選志願時也只選擇離家近的，小學生若要奔波上名校，還不如把時間省下來睡飽飽較實在。Darren對這考試的認知也是就去玩玩，他反正很高興成為家裡第一個參加音樂班考試的人，多一項可以吹噓的豐功偉業。就因為沒有負擔和壓力，他才能在5月忙著學校的各項活動時，抽出兩天去考試。儘管覺得自己考不好，他也不覺得沮喪，音樂性向測驗考完，Auntie Viola請他去Haagen-Dazs吃冰淇淋，術科考完他又拉著我去Haagen-Dazs慶祝考試結束。這就像是學校的期末考一般平常,當大多數同學考90分以上,你考個85分,只能說你沒考好,但不算是失敗吧?

我們把決定權交給Darren，要小二生自己做決定好像有點殘忍，但我們也不想低估他的成熟度，他要想清楚,畢竟這是他自己要經歷的人生。為了幫助他理清思緒，Cello把讀音樂班可能遇上的狀況羅列，裁成小紙條給他，這些狀況當然有好有壞，但不能是我們眼中的好壞，必須他自己認定的好壞。Cello在書房的玻璃上各貼了Advantages和Disadvantages字樣，Darren依他的想法把紙條貼到各自的區域裡，三不五時還會變動紙條的位置。第一個表態反對Darren讀音樂班的是奶奶（可能是怕他以後會餓死,畢竟學音樂的人多如過江之鯽，但真正名利雙收者少之又少），她打電話給Darren表達關切，Darren好像沒給Grandma勸服但也沒說要讀，奶奶只好叫他再想想。Cello和我依舊不發表意見去影響他。

(Darren貼在玻璃門上的Pros & Cons)

經過3個星期的考慮，Darren終於告訴我們他的決定，「我要讀音樂班！反正若適應不良或不喜歡，我還可以轉回普通班讀」。Cello提醒他有可能轉不回來原來的學校（學校老師告訴我轉入的waiting list已經一長串了，一但轉出，幾乎沒有再轉入的可能），Darren說沒關係，那就繼續唸音樂班,因為我轉到新學校就是為了唸音樂班,不是為了普通班。剛開始考慮要不要讀音樂班時,讓Darren最放不下的就是現在的學校生活. 兩年的生活多彩多姿,有那麼多好朋友,疼愛他的老師和好玩的活動. 另一個尚不知是好是壞的選擇能讓他放下這些,必然有吸引他的地方.

這個決定讓我們了解到Darren比他自己想的還喜歡音樂，在那麼多負面選項的環伺下，還願意去讀音樂班。雖然這是他自己的決定，但絕不會是他自己去go through，因為我們會陪伴他、幫助他去探索這個全新的環境和挑戰。寶貝,加油!

(等待評鑑的美少女,不是選美,是芭蕾評鑑考試)

不到7點Zoe自動起床，今天可是個重要的日子—舞蹈教室的年度評鑑。擔心吃太飽考試時反胃，我只給她喝一杯優酪乳墊墊空腹。Zoe的班第一個考試，8點開始考，又是第一次參加評鑑，所以我們提前30分鐘到教室先暖身把睡了一整夜的身體喚醒。芭蕾舞對儀容的要求十分嚴格，這些小女生額頭前的短髮毛特別多，梳整齊的頭髮常常撐不到10分鐘就敵不過地心引力，因此我們幾位家長特別花功夫在梳包包頭上，有的買了3種不同的髮膠、強力定型液、噴膠一層又一層的梳上去，才把難搞的頭髮馴服。大家又互相幫忙，一顆小小的頭上同時出現4隻手，有的上髮膠、有的梳頭髮、有的提供梳子，務求在最短的時間內變出最完美的包包頭，好像是Runway的後台喔。當6個小女生一字排開，展現她們上課以來最整齊的一次儀容，看起來特別美麗。可能是心情緊張吧，這些平日活蹦亂跳的小女生，今天都特別文靜呢。

時間到了，大姊姊把她們帶到小房間等候，在她們的胸前別上號碼牌，再引導她們進入教室。我們不能進入教室觀看，只能隔著玻璃和簾幕依稀看到她們的身影。只見教室前方坐了一排評審老師，算一算有9個之多，比Zoe班的學生還多，還有一位攝影師，如果是我看到這樣的陣仗，恐怕也會腿軟。為了讓這些沒有經驗的孩子們適應臨場狀況，考試前有兩次上課，Ms. Cherry特別請我們家長入內充當評審，還發給我們紙筆要我們抓出小朋友的缺點（只要看有沒有押腳背和縮小腹）。面對熟悉的家人，她們會分心也會緊張，比起平常上課時打了點折扣，更何況是面對一群毫不相識的專業人士？

(先抵達的部份評審)

果然，每個人看起來都很嚴肅，想必是緊張所致。有人忘了動作，有人走到評審前面呆立，忘了要敬禮，還有人走錯方向。不過也有小朋友平日做不好的動作在評審面前一氣呵成，或是從頭到尾完美無誤，超強的抗壓性。至於我們家Zoe，節拍的掌握上不夠精準，肌肉的控制力也不夠好，比起平常上課的水準差了些，不過應該可以順利晉升芭蕾一級。

當她們走出教室，我們這幾位家長早已在門口列隊鼓掌，然後各自抱起寶貝鼓勵鼓勵。終於完成了考試，也算是9個月來學前芭蕾課程的驗收。我問Zoe評審們穿什麼樣的奇怪內衣啊？她說20個評審裡面，有5個穿Mickey Mouse、4個穿Hello Kitty，唯一的男評審穿的是Minnie。哈哈，只有9位評審，一位攝影師，4位高級班的大姊姊啊！應該是被緊張給放大了吧？「怪怪內衣」這一招是Zoe的英文老師Ms. Annie教她的，想像評審老師們穿著奇怪誇張的underwear，會讓他們看起來比較不那麼可怕。Zoe寫了一篇心情日記記錄她的緊張，順便研究出坐姿要怎麼畫。

Zoe的舞蹈教室只教芭蕾，不像坊間其他的教室民族舞、踢踏舞、街舞什麼都教，因此招生不那麼容易。不過小愛老師非常堅持初衷，維持高品質的芭蕾教學，因此每年都會舉辦評鑑考試，一來作為成果驗收，二來也可以讓適齡、基礎夠的小朋友繼續往下一級學習，以避免小朋友運動傷害的發生，這樣的專業和認真在別的舞蹈教室的確少見。尤其是評審老師都是特別請來的專業舞蹈老師或舞者，授課老師不能為自己的學生評分以示公平，萬一學生考試成績不理想，也等同於為老師的授課方式打分數，老師們莫不戰戰兢兢。謝謝小愛老師的堅持，讓這群小朋友有機會以一種非常嚴肅的心情去省視自己的學習，面對觀眾仍能表現出水準，是需要藉由這種機會來訓練的，畢竟上台的機會不是唾手可得。這裡的老師都長得美美的，隨便示範一個舞姿也是優雅又自信，"外貌協會"成員的Zoe當初就是被Ms. Cherry的美貌給誘惑進而激發出她的興趣。現在一星期上兩次各一個小時的課，若順利晉級，每堂課要多上半個小時（不加價喔），我擔心上了小一的她會不會太累，她卻信心滿滿的說一定可以handle，因為她好喜歡上舞蹈課。只要有興趣，再辛苦也可以承受的呀。

(考試不能拍照,這是前兩天練習時的照片)

下一次上課時，成績應該就會公佈出來了吧。聽負責人洪媽媽說每一班的前三名會公佈名字，第一名還可以得到由高級班家長提供的獎學金。這些我都沒有告訴Zoe，不想增加她的心理壓力。其實啊，晉級後舞衣由原來的白色改成可愛的粉紅色，正式進入芭蕾的課程，對她而言已經是很大的誘因了。

(Darren為Zoe講三國演義)

吃過晚飯，Zoe抱著書找到坐在書桌前看報紙的把拔，擠到把拔的膝蓋上坐好，要他唸三國演義。Cello先唸幾句，再慢慢引導Zoe唸注音符號。我們家女兒很懶得看注音符號，國字更沒認得幾個，所以進歨的速度以龜速計，反正要上小學了，等著讓老師教吧。Darren被他們兩人唸故事的聲音吸引，丟下作業也加入他們的行列。Cello要Darren唸給Zoe聽，沒想到Darren爽快的把工作接了過去。

這位盡職的哥哥不僅逐字唸給Zoe聽，遇到疑難還會用較淺險的方式解釋，想辦法讓妹妹聽懂。三國演義的人物眾多，Darren發現要讓Zoe聽懂其中錯綜複雜的關係有點難，便搬了另一個版本的三國演義來，這本書在章回開始之前先來個附插圖的人物介紹，Darren就利用這部分來解說，讓Zoe聽得津津有味。

還好我們生兩個，讓他們彼此做伴，所以Cello才能趁機去洗澡涼快，我也樂得在一旁練琴。不過很難專心，因為兄妹兩窩在沙發上看書的畫面好美，忍不住拍下來。聽Darren講三國演義，我發現他已經把劇情看熟了，Zoe有疑問時，他還能把漢朝前後的歷史一併說明，我有被他嚇到。因為喜歡三國演義，他讀了3個不同的版本，而且一看再看還是覺得有趣，順便找了一本「看三國學成語」的書，把典故當故事書看，寫國語作業的造句時，不忘把三國成語給用進去。前些日子乾脆把中國古典文學青少年版系列借回家，陸陸續續讀完封神榜、白蛇傳、兒女英雄傳、鏡花緣、七俠五義、聊齋誌異、西遊記、水滸傳和紅樓夢。還書時又會把先前看過的書借回來重讀一次，為了讓他的眼睛休息，我只好把他的借書證藏起來。

那一陣子Darren老愛跟我討論書的情節和人物，開口總是：「媽咪，你知道嗎？……」，每次都讓我怕得要命，因為我根本忘光光了。拜託，這些經典是我幾百年前讀過後就拋到腦後的書，能夠記住幾個較有名的故事已經很不簡單了啦，面對剛剛啃完書的他，我只是哼哼哈哈的回應著。或許發現我們之間沒有「火花」，他很快改變目標，轉向Cello展開熱烈討論。嗚……我的偽裝這麼容易被拆穿。

傍晚接到Darren同學的媽咪打來的電話，我們第一次說上話竟是打來問我乘法的問題，因為明天數學期末考，她女兒被乘數和乘數的關係還沒搞懂。對方不知道我是個數學白癡，大概是衝著Darren給人的印象才想到要問我吧。我竭盡所能把我知道的跟她解釋，但是電話那頭的他似乎還是霧煞煞，我只好找Darren來跟她解釋（希望我這麼做沒有冒犯她）。Darren接過電話先向同學媽咪問好，便開始解釋，幾分鐘後就解決了。在一旁旁聽的我發現雖然我說的意思和Darren說的一樣，但是他的條理清楚許多，我跟他真的差很大。還好我的數理白痴沒有遺傳給他！

今天這兩件事讓我有機會看到Darren的另一面，他能把學習/閱讀和輸出之間做有效的連結，顯現出小學兩年生活進步很大。而媽咪我再不加油，以後面對他的問題，大概只有回答「不知道」的份了。

(Zoe用鳳凰花做的蝴蝶)

 週末午後的泰順街安靜異常，與不遠處的師大商圈形成對比。我們散步著想找一家網友推薦的餐廳，走著走著梅雨無預警的潑灑，我們站在老房子前躲雨。老房子和庭院裡的大樹在附近的巷弄中隨處可見，時光在倒流嗎？大樹們不是那種為了庭院造景移植來的樹，而是紮紮實實，枝葉濃密的老樹，見證歲月也讓現代的街道多了點線條。

一棵鳳凰木長滿了紅艷艷的花朵，隨著雨滴飄落在地面，非常詩意。鳳凰樹帶給我童年的回憶，因為小學的操場上種了成排的鳳凰木，夏天時開滿了美麗的紅花，搶眼到整棵樹不見綠。下課時我們總是開心的躲在樹下乘涼，把掉落的花朵撿回去作蝴蝶。美麗的鳳凰木同時也是離別的象徵，鳳凰花開時也是畢業季的到來，所以作文上老愛寫著“又到了鳳凰花開的時節，驪歌響起……”。不過現在的學生如果這樣寫，我也會很懷疑，因為大部分的校園已不種植鳳凰木了。我撿起花瓣示範花蝴蝶的做法給Zoe看，她覺得花蝴蝶好美，也吵著要做一隻，我們仔細挑選完整的花瓣，Zoe小心翼翼的拿在手上，一起分享我的童年。

(Coffee & Painting)

我們一站直身，映入眼簾的是一家小小的店，巴哈的音樂傳了出來，把Cello給吸引住。這家店牆上掛滿了畫，通道被整排書架佔了一半，裡面只有兩張桌子，我們一家四口嘟嘟好。老闆臉上充滿笑容，我們很可能這他今天的第一組客人，也可能是這一星期以來的第一？老闆說會來他店裡的幾乎是熟客，學生不會來他的店，逛街的人也不會來。這樣豈不是要倒店了？這小店其實是他的工作室，是畫室也是他寫作的地方，書架上擺滿了中外文學書籍，還有不少簡體書。老闆說他看書量很大，買簡體書便宜一些。牆上和地上擺掛的畫當然也是出自他手，加上音樂和咖啡香，這位老闆的生活真的粉享受，享受孤獨卻不寂寞。老闆的藝術家朋友們都往山上住去，但是老闆喜歡跟人接觸，或許不期而遇的客人也能帶給他寫作的靈感吧。Cello說他是“大隱隱於市”呢。

老闆一面為我和Cello煮咖啡，一面和我們閒聊，Darren和Zoe喝熱水果茶，老闆還奉送一碟美味的餅乾。我告訴他是這棵鳳凰木把我們吸引過來的，不然這麼小小的店怕也給忽略了。老闆說他也是因為這棵鳳凰木才決定租下這個工作室的，這棵樹果真有魔力。樹的主人在女兒出生的那一年種下它，當年的女嬰已經是大學生了，而每年都要燦爛一回的樹靜靜的記錄著女孩的成長與喜怒哀樂，這是一個父親的用心與浪漫。像這樣的老爹我家也有一個。老爸在每個女兒出生時便會買進上等紹興存著，要等女兒出嫁的喜宴上才能開封。我們家有四個女生耶，藏酒的數量不少，去化的速度卻很慢，因為都是晚婚一族。想來「女兒紅」的用意是為了慶祝女兒終於嫁掉吧？，這群很難推銷出去的女兒好不容易嫁掉，真是值得開香檳慶祝慶祝啊！我們家陳年女兒紅的滋味（如果越陳越香屬實），我是沒喝過啦，但根據喝過的人說不像在喝酒，辛辣味消失，只有餘韻十足的香醇。嚴肅寡言的老爸用女兒紅來表達他的喜悅，在那個重男輕女的年代，家中唯一的男丁雖然沒有女兒紅，但能獨享“竹筍炒肉絲”，一來因為老哥小時候真的很皮，二來老爸不打女生。可見在嚴肅的外表下，老爸藏著傳統式的浪漫呢。

老闆的朋友來訪，只有外頭露台的座位了，老闆和朋友坐在外頭，整個店留給我們一家享受。少少的花費就把整間店給包下來，有夠氣派。出了coffee shop往前走，就在接近師大夜市口我們看到了要找的餐廳，中午我們才在附近吃飯哩。繞了這麼大一圈，莫非是鳳凰木的安排，讓我們有一個充滿文藝氣息的下午，也讓我在心裡走了一趟懷舊之旅。

(在台師大躲雨)

(Zoe wore a mask made by Darren)

今天收到了公立國民小學新生入學通知單，我們家的小寶貝要上小學了！

看著通知單，我裝出可憐的表情問她：「你去上學，我怎麼辦？」

Zoe聳聳肩，好像在說：你要自立自強啊。

「你不要去上學，在家陪我啦，please！」我繼續鬧她。

「不行啦，我不去上學，你會被關起來的」Zoe說。Darren小時候吵著不去唸小學，我都告訴他，中小學是義務教育，小孩子不能逃學，不然父母會有big big trouble。她還記得。

「那我每天跟著你去上學，你上課我就坐你旁邊，這樣同學就不敢欺負你，好不好？」

「不好，同學會覺得你很奇怪」Zoe說。

「我跟你去上學還可以幫你寫作業喔」我繼續裝孝為。

她眼睛一亮，開心的說：「你不要跟我去上學，放學後我把作業帶回家給你寫，好不好？」想得真周到，我怎麼可能答應？

一年前她還排斥上小學，對於未知，恐懼是正常的。和Darren一樣，上小學前的一整年他們不必上幼稚園，每天在家玩玩、發呆、閱讀、練鋼琴，或到處走走。看似無所事事的一年其實很關鍵，他們擁有比較多的彈性時間，得以從容的調整自己的作息和心態。幾乎到了開學前，兩人早已嚮往小學生活，如比較多的同學一起玩、學習到不同領域的知識等等。Darren上小學後也因為玩夠了，心比較定。Darren除了第一週因為不能隨便發言不習慣外，幾乎很快就適應了小學生活。

大約3個月前，Zoe突然主動搬去Darren的房間睡，以前她總是要抓著我的頭髮才能入睡，所以非窩在我們的床上不可。現在每天晚上，除了跑來抱抱、親親我和Cello並說“Daddy、Mommy，I love you so much！”的睡前儀式不變之外，bedtime story不需要了，她和Darren一起挑選喜愛的CD伴他們入眠，抓頭髮也不必，還能很快的安然入睡。早上起床時間開始提早，有時我和Cello還在睡，兄妹兩人便自己在客廳閱讀。以往早餐總要配Disney Channel，現在要聽我唸書或自己看書。

以前的Zoe宣稱自己不愛看書，也覺得上圖書館很無聊，只愛聽媽咪說故事。但這一年來，她開始自己閱讀，從繪本書看到小小說，而且常常欲罷不能。吃早餐時閱讀，我們幫她吹乾頭前，她也會先挑本喜愛的書，再慢慢消磨這段不算短的時間（因為她的頭髮又多又長）。看書看出興趣來之後，她喜歡和我去書店挑選自己喜歡的書買，主動要求去圖書館看書、借書。她知道借的書很重（我們每次都借一大堆書），出門前背了自己的backpack好幫我減輕負擔，very sweet。那位不愛看書的小孩變得和Darren一樣，一但拿起書來就非看完不可的愛書人.

這些轉變都在不知不覺中發生，告訴我們一個訊息：Zoe已經準備好了。

被我鬧得不耐煩了，Zoe問我為什麼Darren上小一時我都沒吵著要一起去上課？她的表情充滿著“why me？”的無奈，想像未來的同學們看到我這怪怪歐巴桑坐在教室裡的不優景象，她的眉頭深鎖。

「Darren上學後，我還要照顧妳，不然也很想跟著他去上學哩」我回答。

「那我去上學後，你可以假裝我們家還有個小baby啊。不然我的baby(娃娃)借你，你幫她餵奶、換尿片、洗澡、哄她入睡，你做完這些事，我也差不多放學了」Zoe想盡辦法就是不讓我陪她上課。

我故意臭著一張臉，依然搖頭。

「也可以你看書、看電腦也OK」，「不然你去Daddy的office陪他吧」聽她這麼說，我差點笑爆。

路過MaxMara的櫥窗，我看到一件令人驚豔的紅色洋裝，興奮的指給Zoe看，Zoe看了說︰「Mommy，我買這件洋裝給你，請你不要陪著我上課好嗎？」。

Yup, she is ready！

已經想不出還有什麼東西可以玩的Zoe，把face paint都拿出來了。於是我把她的臉當畫布，用黑色顏料畫上幾筆把它變成一隻pussy cat。小貓咪照照鏡子越看自己越滿意，在家中蹦蹦跳跳活脫像隻貓一樣。到了接哥哥放學的時候，我開玩笑的說“你就這樣去接哥哥吧！”，她只猶豫了5秒，就帶著這張大花臉出門去接Darren。一路上路人對她指指點點，有阿婆說好可愛、低年級的學生說好可怕、高年級的同學不懷好意的笑著、還有接小朋友的外傭拿出手機要拍她，當然還有不少讚賞的眼神。

有些小孩天生大方，有些小孩喜歡成為眾人注目的焦點，還有些小孩自得其樂根本不管旁人的眼光。Zoe恰好都不是那樣的小孩，她比較害羞，不喜歡讓自己太與眾不同，也很在乎別人的看法。所以她願意當小貓在外走一圈，真把我們都嚇一跳，很佩服她的勇氣呢。她跟Daddy說大家都笑她，Daddy說那是讚美的笑容，Mommy則說下次要把她畫得更誇張把路人嚇死。我想她已經準備好去上小學了！

等餐點時Zoe又開始無聊，叫我當模特兒讓她畫，一會兒要我裝淑女、一會兒要我雌牙列嘴，要不就是臉歪斜45度角，我動也不能動好讓她作畫。她裝模作樣的像是個大畫家在餐巾紙上作畫，當我看到我自己的畫像時對她說：「妳畫得一點也不像我，我哪有這麼美麗啊？」我是說真的，覺得畫中的自己有點俏皮、有點美麗。Zoe用兩張餐巾紙畫了3個“我”，其中一個“我”卻找不到，原來Cello把“我”當衛生紙用掉，還把“我”給丟到垃圾桶。真是太超過了，你給我記住！

無聊的Zoe又在喊無聊，救命啊！你不能去發呆嗎？「我發呆過了」。聽High School Musical？「聽過了」。玩玩具吧？「都玩過了」。看書啊！「看過了」。那好吧，我們來畫手指偶。我幫Zoe畫了牛、貓和狗各一隻，Zoe幫我做快被鱷魚吃掉的小豬。道具齊全後，Zoe開始自編故事一籮筐，就一點也不無聊了。想想過完暑假，我的寶貝就要上小學了，大概再也沒時間喊無聊了，那就盡情無聊吧！

昨晚我們和Darren同學一家去國家表演廳欣賞「林育丞二胡獨奏會」，託他們的福，我們拿的是免費票，因為演出者正是薛家兄妹的鋼琴老師。說起來我們一家子還是他們之間的“紅娘”。

做完檔案已進入五月的最後一週，先前我不斷祈禱五月快快結束，果然忙碌的日子過得特別快。Darren也開始把之前沒寫的作業補齊，一邊寫一邊抱怨手快斷掉。媽咪我特地下一道指令：學期結束前不准再參加任何比賽。輕輕鬆鬆的過日子不是很好嗎？  

檔案設計比賽的精神是呈現出學習成長歷程與軌跡、多元型態、學習成果與心得，單一專題或是綜合領域（語文、數學、生活、人文藝術等等）都可以，臨時針對比賽而做出來的檔案是行不通的。所以Darren的檔案內容是以在學校上課時的學習資料為主，加上校外的延伸學習（如旅行、看表演、生活體驗等等）。其實參加這樣的比賽可以讓學生將這一年來的學習歷程作一個回顧和省思，當Darren重新閱讀自己的作品和學習檔案時，他自己會有很多的評語，比方說寫字變漂亮了、花邊設計進步了或是哪堂課有趣的回憶也浮現上來，而我也從這些檔案中看到老師如何從點到線的教導學生。只是當時間只有短短一個星期時，一切變得不好玩，只剩下壓力了。要Darren獨立完成這工作是不可能的，所以我也跟著他一起進入兵荒馬亂的“戰國時代”。

五月份，Darren是最忙碌的小學生，學校活動一個接著一個，有時候我都要懷疑他是否撐得過五月。可他又完成所有的活動，安然度過5月天，我想這樣的堅持和耐力應該是他從彈鋼琴中培養出來的吧。練鋼琴需要持之以恆的毅力，切忌兩天捕魚、三天曬網，得耐著性子和樂曲溝通才能從不熟和錯誤的挫折中走出，享受駕馭樂曲的快感。

先是“鄉土發表會”和“母親節慶祝大會”的主持工作。二年級學生都要參加鄉土發表會，幾個班級組成一個team表演。Darren這個team表演閩南語歌曲演唱，又唱又跳還要穿上特製的表演服裝，彩排時老師要求大聲唱，所以他在家常常用非常具有磁性的聲音跟我說話，因為嗓子沙啞了。可是晚一天登場的主持工作要求的是清亮的嗓音，讓我不得不天天提醒他唱歌時不要太大聲，還要買枇杷膏來幫他潤喉。 

(鄉土發表會) 

除了班級排練唱唱跳跳，下課要找時間和主持搭檔一起對詞，在學校好像連玩的時間都沒有。還好他有睡午覺的習慣，而且通常要睡兩個小時以上，這對他體力的補充上很有幫助。而且平常的活動也一樣照舊，一切如常。

(主持母親節慶祝大會)

這兩個活動在上旬結束後（也不算完全結束，Darren這一個team在鄉土發表會上表現很好，5月下旬外縣市小學來訪時還要表演一次），就該忙他生活課的作業—社區探查。小朋友可以選擇社區探查的主題，再作成一本A4大小、5頁以上的小書。有人挑便利商店、有人寫好吃的特色餐廳，Darren因為愛運動就挑了「台北市體育園區」為探訪的主題。體育園區其實就是舊的體專、田徑場和小巨蛋這一個區塊，正好讓南京東路、北寧路、八德路和敦化北路給圈起來。園區內包括原來的台北體育館、小巨蛋和新建的台北田徑場、松山區運動中心。

我們上圖書館借有關松山區的書，並上網找資料，更要實地探訪、拍照。田徑場和運動中心尚未完工，網路上資料不多，也不能參觀，有一次我們走進田徑場還被警衛給請出來。我們跑到台北體育館的頂樓去拍，才解決照片的問題。有了照片，資料不足也不行。後來想到台北體育處就在中華體育館旁邊，將來應該是體育園區的主管單位，便跑了一趟體育處。警衛一看我們是為了作報告來找資料，覺得老師很不應該讓小朋友寫這種還沒完工又找不到資料的點，還讓他想起以前他幫兒子準備報告時的麻煩情景。看他這麼同情我們又能體會我們的處境，只好讓老師背黑鍋，沒有說穿題目是兒子自己選的。好心的警衛指引我們到負責的單位，進去後我們說明來意，負責的人非常nice的從電腦中找到一些資料列印給我們，Darren的資料總算蒐集齊全，真的非常感謝好心人士的相助。

一切具備就動手寫小書。利用週末兩天，貼照片、寫介紹、畫美工，加上心得，Darren完成了一本10頁的小書，正好趕上18日的deadline。這作業的工程夠浩大吧？

(Darren的社區小書)

拉拉雜雜的寫了一堆，該忙完了吧？NO，最恐怖的來了—「學習檔案設計比賽」。去年Darren參加過這比賽，讓我了解到所需要的時間與精力很大，加上我們對這個比賽真的不太懂怎麼去設計，因此今年老師詢問Darren參加的意願時，我便推辭掉。誰知道某一天中午接Darren時得知下午要去找老師拿資料，才知道Darren在老師關愛的眼神下又給答應了。老師將Darren平常的學習單整理好交給我，並大略說明可以補充的地方，她不好意思的說因為準備鄉土發表會而把這事情給耽擱了。我拿了資料後覺得前途一片黑暗，一心只想罵Darren出氣，我努力幫他推掉比賽，讓他輕鬆過日子，但這小子卻拼命接回來。雖然老師已經整理了不少學單給我們運用，但是主題的設計、架構要自己想，而且要補充的資料非常多，包括封面、封底、目錄、隔頁、導引、省思以及花邊、版面設計等等，要在一星期內完成有實際上的困難。既然Darren已經答應要參加，無論如何我們都要把它完成。所以18日上午剛交完社區探查小書，下午我們就開始忙檔案的工作，進入忙碌昏暗的一週。（待續）

 昨天Darren和Zoe特別乖（怪？），上哪裡吃飯？媽咪決定就行。洗澡自個兒來，完全不必勞動我出馬，Darren洗澡時，Zoe坐在馬桶上陪他聊天；輪到Zoe洗澡時，換哥哥陪她。Darren上床前對我說：「Mommy，明天是母親節，你可以睡晚一點喔（我本來就如此打算哪）」。早上Darren衝進我的房間高喊“Happy Mother’s Day”把我叫醒，我睡眼惺忪的接過他的禮物，是他手作的卡片和香皂片做成的康乃馨，散發出淡淡的香氣。我讀了讀，兩張卡片共寫了3次“I love you”，that’s my boy！Cello是對的，昨天是我想太多了，太閒就是會胡思亂想，沒事給自己找麻煩。我抱住兒子猛kiss他，這是全世界最棒的“鬧鐘“了。  

兩小游完泳已經過了中午12點，下午先到誠品看書、買書，然後老少兩位帥哥去剪頭髮。我只說Darren的頭髮要剪短一點，看起來比較清爽，結果設計師給他剪了個5分頭，短到有點拙，超不習慣。傍晚去看醫生，Darren過敏性鼻炎越來越嚴重，每次擤鼻涕的面紙團像一座小山，非常辛苦。看過醫生後，我們沿著民生社區走回家，來個公園之旅，這一區的公園超多，密度之高令人羨慕，高樓林立的都市中，住家旁擁有公園綠地是多麼奢侈的幸福啊！

經過國宅中庭，某個教會正在辦慶祝母親節活動，小朋友可以親手製做母親節卡片送給媽咪，媽咪或阿嬤們則體會彩繪指甲，還有親子一起做的心裡測驗，好像可以分析出家長適合用哪一種管教方式。Darren和Zoe當然不想錯過卡片製作。

一位溫柔的天使招呼兄妹倆坐下，給他們空白的卡片畫上圖案，或寫上想告訴媽媽的話，然後挑選要貼在卡片正面的圖樣就完成一張母親節卡片了。比較特別的是教會提供的可愛圖樣其實是一張張的餐巾紙，用水彩筆沾上水和白膠和成的膠水，再用吹風機烘乾即可，讓我們又學了一招，cool！

兩人把做好的卡片送給我，雖然明天才是母親節，我就提前過母親節囉。Zoe寫著” Dear Mommy，Happy Mother’s Day! I love you. Love Zoe”，very sweet！Darren則對我說“Dear Mother，謝謝您這八年來的照顧、指導。母親節快樂”。他小時候寫的卡片也是都一句I love you，西一句I Love you，長大了寫的詞倒像是他要遠行，謝過我的“養育之恩”，那也安捏？Cello聽完我的complaint說我想太多了。他又不是為娘的，怎麼會了解我的心情呢？要不是他和Zoe每天晚上睡覺前還會抱著我說：Mommy I love you so much！我真想命令他別太急著長大喔。

(Darren畫了長了翅膀的心,就像我飛揚的心情)

(Zoe的Mommy快樂到飛到九霄雲外,是個穿高跟鞋的天使喔)

收到剛出爐的卡片，整個就是開心，A happy mom!

放學回家的途中，Darren迫不及待跟我分享剛剛上課時的趣事。

今天莊老師教到幾個字的成語，其中一個字是「入」。

Darren接上一個“入木三分”。

莊老師接著說“策馬入林”。

小朋友接著說“林、林老師好”。

Darren還來不及反應，一群小朋友馬上接著“好、好急好急”。

然後一堆人唱起“一時失志不必怨嘆（葉啟田的台語歌“愛拼才會贏”）……”，班上氣氛越來越熱烈，唱得康慷激昂。

一向高EQ的莊老師只是皺著眉頭，不急不徐的說“再接啊，再接下去就給你們接個小日記”，一聽到“小日記”全班頓時安靜下來，因為小日記是最討厭的作業啊。高啊、妙啊，莊老師對付小孩真有一套，不必大吼大叫，也不必罵人，從容優雅的制服了這些小毛頭，真的要多跟她學學。

這麼無俚頭的成語接龍是最近機能飲料的電視廣告，這群電視兒童學得可真快，馬上現學現賣. 不過要是上課內容都這麼有趣，大概沒有小朋友會打瞌睡吧！

「去哪裡？」送小孩上學剛返抵家門的鄰居問，很少看到我和Cello一起在早上8點鐘出門，鄰居感到好奇。「去約會啊」我回答，其實我們兩是要去Darren的小學。昨天學校舉辦「母親節慶祝大會」，Darren和一位三年級的學長擔任節目主持人。前一晚Darren就明白告訴我不希望我到場觀看，因為他會緊張。戴老師打電話給我，答應幫我為Darren拍照，不過如果我去看，他也不會察覺，因為是在操場舉行，全校師生那麼多人，他哪裡看得到誰是張三李四？當下我和Cello計畫好要偷偷去看，不願意錯過他的處女秀。

勞動節假期，Cello放假一天，但是當把拔這個工作是全年無休的。原本想利用這難得的long weekend出城去小住，Darren和我舉雙手贊成，唯一的反對票竟然是Zoe。Zoe說“晚上舞蹈課不能請假，因為快要晉級考試了，而且下午Ms. Annie的課要做實驗，很好玩的課，我絕對不能錯過”。說得我低下頭來，覺得自己太貪玩了，Zoe反而負責任的把自己該做的事記在心上。把拔也認為Zoe是對的，便取消外宿的計畫。看著我和Darren失望的臉，他知道老婆要優先處理，以免因小失大，便提議等Darren放學後，中午出發去礁溪泡湯。Zoe說“你們去就好了，4點半再來接我”，堅決不請假。餐桌上的每個人對她的這番話佩服的五體投地，而我心裡除了佩服外還有著淡淡的愁，怎麼才6歲就不跟我了？她13歲了嗎？覺得心中一個地方酸酸的。

結果13歲的理性只從前一晚的晚餐撐到第二天的中午。當我們準備去接Darren 放學時，6歲的Zoe開始“番”起來，「為什麼只有我要去上學？」（Zoe的課從下午2點到4點半，包括玩耍和點心時間）、「一定要上學嗎？」她可是紅著眼框說的。就這樣盧了一下，害我們不能準時去接Darren。

當Darren看到把拔來接他放學，興奮的整個人跳到他身上，把Zoe和我晾在一邊。雖然把拔常常送Darren上學，但放學接送可是第一次。學校主任看到我們笑著說“這是全家福喔？”，還對著Zoe說：「你今年要來上學了，一定也會跟哥哥一樣優秀吧」。Zoe只是笑笑的看著她，不說一句話。後來我好奇的問Zoe，下次別人再這麼問時你會怎麼回答，一旁的把拔代替女兒說：「不會一樣優秀，因為我比哥哥更優秀呢」，真是個臭屁又驕傲、隨時以女兒為榮的把拔。

去Hi Sushi填飽肚子後便往礁溪出發，台北大太陽的炎熱天氣到了礁溪竟然變得涼爽舒適，莫非這是老天爺特別為礁溪溫泉訂做的天氣，好讓人們一到礁溪就想窩在湯泉裡？本來想到處繞一繞，開發新的湯屋，但是怎麼看都下不了決心，只好又回到熟悉的老地方。雖然老湯屋沒有提供沐浴用品和毛巾，只有泡湯的池子，但是空間寬敞、乾淨又安靜（只有4間個人池和1間家庭池），孩子們也都很喜歡來這裡泡湯。

(今天吃得不算多啦)

大概是我們的老皮較耐熱，偏好溫度稍高的湯，但是細皮嫩肉的兩小好像被燙熟的蝦子，胸部以下紅咚咚的，泡個幾分鐘就要上去衝冷水，享受極冷極熱交叉的刺激，把泡湯變成了三溫暖。短短40分鐘的溫泉洗禮讓人覺得通體舒暢，整個人都輕鬆了起來，忍不住想找個飯店住下來好好睡一覺，只可惜我們還要趕著回台北讓Zoe上7點的舞蹈課。

泡湯後散步到湯圍溝公園看人泡腳，不是啦，才沒有那麼閒閒沒事幹。其實是要走到公園另一頭的奕順軒買桂圓蛋糕回家吃。小小一塊cup cake，裡頭有許多桂圓和核桃，蛋糕口感蓬鬆，香氣十足。這可是礁溪的人氣商品，每次店裡都擠滿了人，好像到廟裡拜拜的進香團一樣。

離開礁溪前我們還有一件要事非作不可—吃宜蘭特有的花生糖芋冰捲，就是把芋冰和刨碎的花生糖，加上一點芫綏，包在春捲皮裡吃。就連吃個芋冰捲我們都只光顧一家攤販（一家子都是土象星座，要求新求變有點小難）。我們開車經過兩次，攤子還是空的，失望之於只好買另外一家，才咬上一口就知道根本不行，花生糖不香還會黏牙，芋冰不夠綿密也沒香味，連兩小都說不好吃。不想讓這美好的泡湯時光有這麼個遺憾的ending，我們又繞回去看看，哈！老闆娘正在清洗攤子準備開張，我跳下車就在一旁等著她張羅，許是沒看過這麼嘴饞的客人，她還多送我一球芋冰呢！果真是皇天不負苦心人（唉，我求學做事要是有像吃東西這般執著的精神，老早就成功了啦）。

可是就因為愛吃而多繞了幾圈，也因為多繞了幾圈而耽誤了時間，又加上塞車，就把Zoe的舞蹈課給耽誤掉了。真的很拍謝，媽咪下次不敢了。

約 會日又到，恰好是適合出外走走的好天氣，可是Zoe睡到10點才起床，又拖拖拉拉的吃早餐配上我唸的故事，等彈完鋼琴已經是12點了。下午4點又要去接哥哥放學，好像不能走太遠。「我要去大圖書館，還要吃三明治」Zoe想了想後大聲宣布。

(植物園裡的荷花池)

週二難得不下雨，陰陰的天，涼爽舒適，Zoe和我決定到植物園野餐，中途先到火車站買個台鐵便當以及二樓餐飲街的甜點。園裡有不少附近的上班族利用午休時間散步、午餐，還有小朋友們在寫生。人雖多但一點也不吵雜，形形色色的植物釋放出芬多精外，還有一種靜謐的氛圍，大家說話都輕聲細語的，可能是怕打擾了fairies吧。

整個園裡最活潑的是活蹦亂跳的松鼠們，到處看得到牠們的蹤跡，顯然很清楚自己是主人，對我們這些過路人一點兒也不害怕，在我們周圍跳來跳去、爬上爬下。別看牠們小小一隻，叫聲可十分宏亮，我們叫牠們是“植物園裡的泰山”。

還不到夏天，荷花池裡只看得到荷葉和小魚，倒是池邊的小花盆的荷花已經開放，嬌小的花朵非常可愛。我們坐在池畔野餐，這台鐵便當果然名不虛傳，雖然一個要價一百元，但份量不小。直徑約20公分的便當盒底舖的是油蔥和小蝦米的炒飯，配上沒有苦味的雪裡紅和微甜的酸菜很下飯，以至於差點把主菜滷排骨給忘記了，排骨香嫩不油膩，很合Zoe的口味呢。我和Zoe合吃一個便當嘟嘟好。

散步夠了，我們從荷花池旁的捷徑走到歷史博物館，來個靜態活動。我們看了張大千110 紀念特展和一個很好玩的”體貌會神”展，這兩個展恰巧也是一靜一動。“體貌會神”和一般展覽不同的是你先用視覺觀看後，還要用手去摸，感受雕塑品上的曲線。這是個滿奇特的看展經驗，很適合小朋友參觀喔。其中幾個人物如維納斯、獵神黛安娜、伊波門納、阿特蘭特，Zoe在讀希臘神話故事時已經認識，所以她很快就能體會出姿勢的含意。Zoe東摸摸、西摸摸，得到的結論是︰男生的肌肉線條高低起伏較大，女生的則比較平順。而她搞不懂的是為什麼整個展廳的雕像都不愛穿衣服？

以前在書上看到這些雕像的照片，已經覺得這些呈現力與美的雕塑品很讚，但透過觸覺去感受，更加佩服他們的技巧，竟能把肌肉的起伏、張力用大理石這麼堅硬的材質上表現，太厲害了。當然這些展覽品都不是原作，材質也改成樹脂或石膏，不過細節絕不馬虎，俊美的五官、希臘人特有的捲髮、衣布上的皺摺和動作的平衡等，看得到也摸得到喔（5月24日為止）。兩個展覽只花了30元，真是超值！